巴尔扎克在《被遗弃的女人》里曾写道:寻欢作乐只是一个假象,在安详、宁静、笑容可掬的容貌下面,隐藏着丑恶的打算。友好的表示都是谎言,不少的人,对朋友比对敌人更不信任。的确如此,甄宏玫接过三张复印件,扁着嘴唇默不吭声进门,随即也像良枫那样,仔细地将门反锁。最后跌坐在大班椅上,缓缓地将几张复印件展开。看着上面那一组组数据,和注明在场的人员,不由得低声念道:“九九年九月六日,程匡荣送公司柴油十五吨。公司实得柴油八点七吨,所送柴油均为走私“红油”。在场人为良枫、武德品、房朗、程匡荣与本地司机。时间为上午十点十五分,当天中午记录。……二零零零年三月十六日,程匡荣送公司柴油十五吨。公司实得柴油九点一吨,所送柴油均为走私“红油”。在场人为良枫、甄宏玫、赵云、程匡荣与本地司机。时间为下午三点十五分,当晚记录。……
看着一串串数据,甄宏玫冷汗淋漓。不由得在自己的名字上,用指甲狠狠地划着。恨不能将显眼的几个字刮去,令其烟消云散。是啊,这是颗重磅炸弹,随时有爆炸的可能。既然眼下已经这样,台干们对自己也爱理不理,是时候该离开公司了。与其台湾那边有人过来,等公司开口来炒自己。还不如自己先提出来,这样也走得风光些。他想着,忽地觉得伍鸣是自己的克星,记录的这份数据,会不会是针对自己而言?是啊,从这家伙进入公司至今,总觉得此人有些蹊跷。老嵩说他的不是,自己无论如何刁难刻薄于他,他愣是不离开公司。报应,纯粹是报应!他想着,不禁挠了挠斑白的寸头,站起又唐突地在大班椅里坐下。思忖良久,找出份信笺,提笔重重地在上面写下四个大字:辞职报告。
临近上午下班时,他将辞职报告揣进怀里,决定立马去人事课,将它交到祝惠华手中。知道程序应该该这么走,内心不免又难过了起来。是啊,自己当年在中国公司叱咤风云时,她只是名应届毕业生。如今担任人事课课长,也算是她的造化吧。相处这么些年来,她在自己眼里可不是盘菜,想让她难堪或哭泣,只是分分钟之事。猜想她接到辞职报告,肯定会大跌眼镜。唉,跌就跌呗,大丈夫能伸能屈,离开公司兴许便没有再见面的机会。你欣喜也好,嘲笑也罢,反正自己去意已决,全都由你。普通员工们辞工,他们需要两周至一个月才能获准。自己是副经理级别,辞职会惊动总裁和董事会,至少也要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才能批下来。唉,伍鸣呀伍鸣,你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,又怎能知道公司高管的内幕?虽说自己由课长升为襄理,待遇基本没变。如果没有这些“外水”没准自己都不会来华南公司。既然有这么些好处,本想拖一天是一天。可你闹出这事,令自己不得不脚底抹油。他想着,不由得加快步伐,往一号楼赶去。
傍晚,当良福立和程匡荣在富华酒店定好包间不久,甄宏玫和良枫下班,随即便赶到雅竹苑。可见面对这种“诚实”的事情,俩人不会象平时被邀请劝酒一样,一拖便是半小时或一小时。用这种方式,以示自己的身份不同,办公繁忙的样子。几人在雅竹苑落坐,寒暄过后,随各自的意思,每人点了一道菜。
良枫已一天没进食了,早餐自己没吃东西的习惯。一是为了节约时间睡觉,二是想减肥。因为近半年来,自己的体重已增加了十几公斤。今天上午被伍鸣的事一搅,午饭吃没吃,连自己都忘了。只是在坐下来拿起筷子时,才想起中午回家打了个转。随手拿了一千块现金,准备先塞住呈鸣的嘴。但下午下班前,在前处理槽的右边,给钱给伍鸣买手机时,伍鸣却不接。说一千块太少,买不到自己想要的那款手机。他想着这事,便缓缓道:“追求时尚,要最新款手机。眼馋同事拥有,没想到竟然拿我们来开刀。”他木讷地动着筷子,将这事告诉了几人。
甄宏玫听后,将大而又薄的嘴唇张了张,想笑又笑不出声,吞下嘴里的食物,良久才缓缓道:“看样子,他就是要钱吧,这就好办。”他说着,鄙夷地笑了笑道:“如果要钱,五千不行给八千,我看顶多有个三五万,也便能将他塞个死饱,有进气没出气。”
“手机我们不能给他买,这样会留下证据。若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,手机便会当物证出现,说明我们心虚。”听着甄宏玫的话,程匡荣夹了口鲍鱼接道:“对一个打工仔而言,我看他是想要一笔钱。然后远走高飞,这也是人之常情之事。”
“难说,很多时候他面对我,总是缄默不语,完全不像与同事们在一起那样,说话风趣幽默,爱搞笑。”良枫说着,少少地夹了些菜塞进嘴道:“他可能是有预谋的,没去学习油炉考证前便满怀怨恨,考证回来还是那样。上个月去换了水处理证,证件寄来公司,总是不停地打听。说上班期间,一定要将两个证件带在身上,预防市劳动局来人检查,好出示证件。”他说着,眼睛冷漠地瞟了眼甄宏玫和程匡荣,冷冷地接道:“他两个证件都齐了,之前只是考了油炉证,仍留在车间里打磨,也许觉得委屈。水处理证去换证了,便与夏世荣两人,每人轮流去打磨一天,可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。”良枫说着再次瞟了眼甄宏玫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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