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待一会儿,进喜便一溜烟地跑进来:“爷,了不得了,主子爷发落了好几个翰林,您快去瞧瞧吧。”
徐衍急匆匆地走了,他穿着太子的龙袍,腰间的玉带扣上祥云与团龙交相辉映,整个人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利刃。
他身上的一粒纽子松了线,滚了两番终于掉在了地毯上,润意弯腰捡了起来,上等羊脂玉做得纽扣,小小的一粒都像是上佳的工艺品,闪着细碎的光。
她再抬起眼,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了。他永远这样走得匆忙,甚少回头看一看她。
男人征伐四方,女人便要守着那一方寂静的天地。
事情很快就问清了,起因是这翰林家里收藏了一个诗册,有句诗戳了皇上的心窝子:“朝登天子堂,夕为田舍娘。”写诗的人不知姓甚名谁,可既然捅到了天子眼前,那就是故意给主子难堪。
皇帝雷霆之怒,哪怕尚在病中,也当场下令处死这个翰林,连带着一起劝的大臣,也通通廷杖。文人们受不得重刑,好几个都死在了玉阶前,皇帝犹不解气,派锦衣卫去查,但凡跟诗册沾了关系的人,一律下狱,势必要抓出那个写反诗的人。
这场赫赫有名的文字狱又持续了很久,皇帝晚年刚愎自用,再加之众叛亲离,已经不相信任何人。昔日指点江山,驰骋疆场的皇帝,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。文字狱的火很快又烧到了南方,南方的大小精舍都遭了殃,多少人借着皇帝的怒火公报私仇,权力惑人,皇帝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得一句逆言。
就连徐衍劝了几句,都被皇帝申斥。
宫里面人人谨言慎行,处处充满着惴惴之气。
这天夜里,徐衍照旧来到了润园,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,好像闭着眼就能走来似的。润意正在往墙根底下撒种子,她说今年不仅要种爬山虎,还有种一排牵牛花,宫里不兴养这些薄命的花,种子不好找,是润意专门吩咐花房送来的。
“李姑娘已经出城了。”润意轻声说,“依着您的吩咐,宣称是出了花,暴毙的。连夜拖出去烧了了事,奴才给了她很多银子,够她开个绣品的铺子了。”
徐衍澹泊地嗯了一声,润意接着说:“她跟奴才说了很多话,讲了贤主儿的好多事,还告诉奴才,她把贤主儿葬在了哪,说您要是想她了,可以去祭拜,她的坟前种了一排鸢尾,好认得很。李姑娘说往后有一天她死了,她也会回去和贤主儿葬在一起。”润意伸出手,手里是一张折好的宣纸,“她给您留了句话,让奴才转交。”
展开这张纸,上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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