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家大院修建得如同城堡一样,其实就是个一百亩大的城堡,不仅在平阳村是最阔的,方圆几县之内也少有比得上的,从防守角度来讲已经褐尽一切可能来做到坚不可摧了。持枪的家丁在城墙上游走巡逻,城墙上面四周的岗楼暗堡鳞次栉比。城墙太厚了,向内也开设了一眼眼窑洞用来储藏粮食柴草等物资。"
马立川被谜宫一般的院落搞得晕头转向,进了两个门转了两道巷就迷惑了,踟蹰不前还发笑自嘲。马立川不知为什么,自己在大山里就能够来去自如,对陌生山形地势的适应能力超强,却对这深宅大院犯迷糊且兴味索然,尽管当初建造的图纸和费用全是由他提供的,他请建筑学教授设计了这个庄园,他也没有把图纸细看,粗看也不过看了两眼。马立川明白,再牢固的堡垒也只能在人的心理上提供安全感。
马立川进退两难了,正有点烦燥,小儿子跑过来牵他的手还叫他"爹"。小小说:"爹,去我爷爷院里么,我带你去。"不由分说拉着马立川走起来。
马立川父亲母亲坐于堂桌两边,父亲让马立川坐在自己一旁的椅子上,吩咐女仆端茶。
马父说马立川:"你大手大脚的,几天就散出去几百银元。我不光是心疼钱,你把这阔名声儿散出去了,敲竹杠的人可就多了。"马立川说:"那是那是,我正愁着呢,不知道如何应付了。"
马父说:"你放心,交给我和你娘,交给月凤,俺们都过惯了俭省日子,能应对了讨吃鬼。我把那箱子黄的白的,分给了月凤一半儿,我掌管一半儿。"马立川说:"要得要得,这样好这样好。娘,你娘家人谁紧巴,你儿女哪个孝顺,你想拿钱补贴谁就补贴谁,不用和我商量。"马母拉脸儿嗔道:"谁没有本事呀,就只有你能干?别人都不用我操心。"马立川笑。
马父:"镇上新置的那几十亩地,把烟苗废了地犁了等暖和了种玉米吧。"马立川道:"爹,地里的事儿全由你拿主意。我不能发表意见的,为啥?这就象打麦场上扬麦子,先扬一木锨壳儿看风朝那边吹看风大风小,要是我说种什么不种什么,别人会以为刮了不一样的风了。明白我的意思吧。"马父点头说:"懂了,懂了。"
马母说:"你原先那几百亩地,或种或租,一年也折六百洋的收入。你在县里镇上的铺子,在西安的铺子,你大哥代收租金,你爹说一年也有一千银元进项。你爹做主把油坊分给了老三,还给老三划了三十亩地,老三身体一直不强壮不能干么。粮铺子归你大哥了,他贩粮贩马比别人强。老四有公职,比人能干一些,老四周转的时候有他仗人伸手帮哩。把老五一拉扯,我和你爹就省心了。咱家的小子没有你丈人家的小子们能干。你大哥不要在这大院里住,他二小子一家三小子一家在这大院里。雇了这么多下人,雇文先生雇武先生,炭和木炭大伙儿用,这些开支用度月凤一个全把支了,往后该分摊就分摊一些,别把小当家的都惯坏了。"
马立川说:"这个往后了再说。礼拜天全大家子一块儿吃一顿好饭,热热闹闹的,开支由我出,这事我早已想过多少遍了,就成全我吧。"
马立川把小小抱起来把儿子坐在怀里,亲一亲儿子脸蛋。马母笑道:"喜欢这个吧。"马立川道:"侄子儿子都喜欢。"马父呵呵直乐。
马母:"什么时候去你丈人家拜望呢?丢了礼数儿了。"
马立川:"娘,月凤爹娘不会见怪的。我现在不方便去,月凤兄弟都是有身份的人,眼下打得昏天暗地的,他们若是当了哪帮哪派的说客,拉我入伙我怎么推辞呢?我不去他不来,他就当我一直没有回来么。"马母:"这么亲的亲戚,还能拉你干危险的事儿呀。"马立川:"管他们的人要他们当说客,他们也不好推辞么。县城又远,装不知道好装哩,旁人都是闲人不捅窗户纸儿。"
马父斥责马母,说:"这种事情不要逼娃。世道乱成这样,让我去许家坪打听月凤爹住哪个街,不认识我的人都会说'村子大了,没听说过有这人。'咱不是也这样教导娃儿么。多叮嘱你的孙子孙女儿,在外面碰到有人打听马立川,都说没见过没回来过。"
马立川笑了,说:"不用那么顶真的。我在静乐寺呆了一阵子,那时麻烦缠身不能回家,刚刚儿消了灾,我还想先在镇上待些日子呢,望一望风儿,堂堂正正回来的有些突然,惹得三教九流来打扰咱一家儿人。"马父:"这样好这样好,有人堂堂皇皇上门来攀谈叙旧,说明真的没有腌臜事了。不过,也要防着有人居心不良,又把咱往屎坑里推。"
马立川说:"静乐寺的和尚迁到后山去了,也没有回迁的打算。郭松林爹说起山里的和尚带着恨意哩,都能听见老头子咬牙切齿的声儿。"
马母叫小小,"三蛋儿,来来,咱到外面玩儿去,乖乖,我的心肝宝贝蛋儿。"马母牵着孩子出去了。
马父道:"说来话长,有你知道的,有你没听说过的。光绪的时候就有山贼,民国之后多如牛毛,那时山匪很少到村庄里作恶,特别喜欢祸害买卖人,谁到集上祟一袋粮食都怕被山匪抢了去,这样就让一些胆大的人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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