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下雨。冯有梦转移到荒野里的窑洞里栖身。离镇不远就有被古人废弃的大小窑洞，有的垮塌了，有的被流浪人员盘距着。丐帮门规比较森严，同样是乞丐，要想成为丐帮会员和现在考驾照一样费周折。

冯有梦在篝火上面烤野鸡，山寨了丐帮祖师爷洪七公的精彩桥段，被丐帮发现会被索要版权费的。

马立川带着几个手下进了窑洞避风雨，乍见冯有梦马立川愣了一愣。冯有梦向来客拱一拱手儿便罢，安之若素，马立川没有回礼心里却在骂娘，因为任何人在这种地方遇到陌生人心情都会变坏。

这三个不速之客带着酒肉食物，一个汉子踱到冯有梦跟前扯走了冯有梦坐着的席子，三人便于窑洞一侧靠近洞口席地而坐。冯有梦也不生气，还不往火里加薪了，担心烟味太大客人受不了。

马立川喝了酒之后心情舒朗了，

他从席子上站起来，到窑洞门外探身瞅了瞅，转身时却向着冯有梦走过来。马立川泯着酒，抬腿伸脚在火堆上烘烤自己的湿鞋底子。

马立川指一下鸡，说：＂熟了？能吃了。＂冯有梦把穿鸡的木棒举起来，马立川扯下一只鸡腿儿，一吃还说：＂好吃，挺好吃。＂吃着问：＂烤一晌能熟透么。＂冯有梦说：＂行。＂

马立川：＂敢问尊姓大名，去向何处？＂冯有梦：＂恕……不奉告。＂

马立川一怔，也不着恼，说：＂我是马立川，别人称我土匪山大王。我呢，在山里开荒种大烟，也强迫一些山民在良田里种大烟，强迫，因为我要把罪过全背上，不使百姓犯罪么。我强迫的山民不仇恨我，我没有强迫的人却说我坏。比我坏的土匪成千上万呢，偏偏要拿我开刀杀一儆百。我有杀父之仇我都不急着还报，一听拿我一个人来给百万土匪抵罪，我就生王新锁的气，知道王新锁是谁吗？王根锁之弟，要拿我一个人的头邀功请赏呢，还有比这更加让人不共戴天的事儿么？今天就去杀了王新锁，杀不了他杀他儿子杀他爹。＂冯有梦不语，这人带醉了。

马立川又叹口气，说：＂咱白白激动了几天，我说么……，我算啥，还能登上了特派员的花名册？妈的，妈的，何人暗中造谣造势，太歹毒了，这年头儿，被众人挂在了嘴巴上也就死到临头了。＂

冯有梦平静地听着，默然不语。

马立川说：＂我瞅见你的刀了，你能把藏好了，却故意露着刀柄儿，你若不是叫花子必定是个高人哩。＂

冯有梦：＂我……杀手一名，拿人钱财替人解恨。我不杀妇孺老弱。＂

马立川微微一惊，他两个同伴听了半天，这时也起身凑过来了。扯席子的汉子失笑，说：＂我有两块钱，能杀个人么。＂

冯有梦：＂只……要那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，两块也值得。＂

扯席子的还想说话，马立川挥手制止了他。冯有梦说：＂我将要杀的这个人就是不……不值钱，所以我要先看一看，观察观察，这个人是不是真象买主说的那样罪孽……深重。＂

马立川失笑，扯席子的笑出了声音。冯有梦也是一笑，另一个汉子把席子卷着送过来了，把席子小心地放在冯有梦身旁，马立川笑说：＂看外面，日头都照出云了，咱能走了。你想一起走，结个伴儿么。＂冯有梦不语挥一挥手。

扯席子的也扯了一个鸡腿儿，咬了一口，捧着无腿之鸡对送席子的说：＂你也尝一尝。＂那人把推开了。

扯席子的看向冯有梦，冯有梦低下头，扯席子的笑说：＂怎么，有点儿不高兴了？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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