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】
刘发文和阿福坐在柿子树下，两人下棋聊天，孙自良骑马路过，停下来纳闷儿，说：＂你们两个咋在这搭儿，当神仙，图凉快？＂阿福笑道：＂看地呢，看那片谷子和玉米呢。＂孙自良扭头瞅了一眼，说：＂那不是马立川置下的地么。里边那十几亩烟苗翻犁了，种下的这玉米再好，玉米再贵，也不抵那十几亩的烟税；有钱，就是这么任性哦。你们这是……，给马立广扛活儿啦。嗯，马立广是个仁厚的好东家。老刘，你出货早，可算行了大运，瞧瞧现在的行情……，呵呵呵，真应该让你请咱吃酒。＂刘发文一笑，说：＂请酒请不起，茶水可以。喂，我想起了一个话儿，说了你别见外，马东家一直在贩粮，今年，光贩往岭南的就有一万担了，不是我吹嘘他，镇上人都知道，能安安稳稳和岭南做买卖的，就见马立广和刘玉林这两个主儿了。＂孙自良：＂我也知道。你想说什么。＂
刘发文道：＂马东家也养着二十几杆枪了，需要个领头儿的，实说吧，马东家看上你了，又怕屈了你的才。本来想让阿福引荐你哩，可是阿福呢，说自己刚辞了郭家的差事儿，还不好意思卖面子，还要低调儿一阵子，所以，让我见你打个话儿。马立广想雇你，一月十五个大洋是底儿，我就交待个这。＂孙自良想了想，道：＂人家真看得起，我何乐而不为呢，一个好木匠一月才能挣5块。这就说好了，啥时报道。＂
阿福道：＂我看你是闲逛，现在就领着你去吧。＂孙自良哈哈笑，取笑阿福，说：＂郭镇长仙逝当天，郭老夫人就把你撵了，你还在郭家赖着，有人说，那时，何士宗已是郭府管家的身份了，这何士宗又死了，死得离奇，怎么着，郭府仍是不留你了。＂阿福：＂不要我当总管了，没有不让我做事儿。我也是要面子的么，狗儿被赶出家，也该几次三返摇尾乞怜哩，我不装孙子还能装爷不成？郭镇长入土为安了，才没我什么事了，我知趣啦。＂孙自良：＂你可真是个人才，离了你，郭府还真不灵通了，连何士宗死了都不知道。死的是不是何士宗，或者何林宗，别人也知不道。怪了奇了。＂
下午，刘发文和阿福又在田间，一边喝茶一边下棋。阿福说：＂现在，烟又卖往岭南去了，风水又倒过来了，怪也不怪？＂刘发文：＂荒北的飞机早该把炸了。咱这里的货，往西南流，入川是正渠儿。好货才入湘鄂，咱这地方，反正绕不过吴新田的地盘，不见财主们，都和岭南有头有脸的混得熟络，要不是刘镇华一闹腾吴新田一搅和，……哎，那也是不知道，光景能比往年如何。＂
阿福说：＂贩子也不舍近求远，对吧，川北甘东岭南，遍地烟也，往南？南边之烟在南边还滞销呢，北地之烟就该销往南边，凭啥，你还说正渠儿哩，可笑。往北销才是正渠儿呢，受阻，因为直奉联合了大战国民军呀，咋能不受影响。河南也是战区，不是过不去境，而是过境成本比和平时期高么。哎，我也胡猜乱说。＇关中无好烟＇，这话是怎么来的？＂
刘发文：＂逼出来的么，我难道熬不出一等一的好烟，可是谁会说我的烟好呢？谁把咱十亩地的几百两放在眼里了，你说，你在老郭家管过事儿，老郭会看见我的烟好？把给我的价格，比给别人出得高一些？扯蛋吧，都象我一样，不炼好烟，还一个一比烂呢。我已经卖掉解脱了，不妨告诉你，我把干葫芦反复煎熬，熬出又黑又稠的汁儿象胶一样，然后掺和呗，我不信别人不这样干，别人还有别的法门儿哩，你仍是老郭家狗腿子，那，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话呢。大烟，本来就是危害人间之物，在烟里弄虚作假，那可是积德呢。＂
【2】
咸阳某地。许乃刚进了一家饭店，要了酒菜。许乃刚赏给小二几个铜板，小二点头哈腰称谢，许乃刚小声道：＂有事相问。听说这里的好烟好销，知道行情么。我是路过的烟客，顺便探听一下。＂小二说：＂客官消停着用，离去时，在那边巷子好说话。＂
许乃刚吃喝过了，结了帐，又打赏了几个赏钱。许乃刚离店了，到了那边巷子里，坐在一户人家的后门儿，坐在石墩上歇息，过了一会儿，店小二过来了，四下再无别人，小二说：＂这是龙兴帮地盘儿哩，外地来做黑货生意的可得谨慎，要有个有面子的人托着才行。＂许乃刚：＂应你的面子，还会有麻烦呀。＂小二笑道：＂客官寻开心么，俺那店掌柜，都没这面子呢。＂许乃刚：＂哪里不是龙兴帮地盘呢？＂小二笑了，道：＂哪里都一样，能赚钱的买卖，都被不一般的人把持着。＂许乃刚：＂这一带，同兴会厉害，龙兴帮厉害，还有厉害的势力没有？＂小二又笑了，说：＂你说的不着边际了。同兴会和龙兴帮名头大，可是，都不和一般人接触。同兴会在明，高高在上；龙兴帮在暗，接着地气呢。刘镇华主政的时候，同兴会牛逼，连商会都敢惹，同兴会是刘镇华的粉丝团，会员大多是豫人。刘镇华失势了，同兴会受排挤了，龙兴帮也上不了位，因为龙兴帮是晋人主持的，对本土势力有忍有让。现在刘镇华打回来了，同兴会又抖起来了，却是不敢强压龙兴帮一头，因为呀，刘镇华还算阎锡山的一条狗。＂许乃刚听得发笑，小二道：＂你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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