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】
秦岭山脉。
许自明骑马在前,领着骡队行进于山中。五匹驮物的骡子,一字儿前行,三个汉子赶骡,队伍后面,两汉子骑马、持长枪,押着队形。山路崎岖难行,马上三人皆下了马,牵着坐骑而行。
突然,从四周冒十来个持枪的土匪,骡队站住了。许自明举着双手,说:"这是送给周有发的货,咱要和周有发谈生易。各位好汉爷行个方便,少不了各位的好处。"
对方领头的喊道:"我们是辑私队的,没有听说过周有发这个人。"许自明:"周有发不是真名儿。我有周团长捎的纸信哩。"许自明从褡裢里取书信,却是操出了双枪。许自明开了首枪,另外五个随从,也以极快之势出枪,四周山垴上也有枪响,尽朝着所谓的辑私队打过来,这帮突如其来的汉子,被这突发之势吓懵了,连投降的话儿也忘喊了,腹背都成了靶子,来不及还击。一阵乱响如鞭炮声,留了一个躺在地上的,还见会动弹的,不再打他枪眼儿了,留他的活口。连成领众人包抄过来,把尸体一具一具抬着丢到沟里。许自明指前辑私队的头儿,问:"周有发,外号周一虎,不认识他,你就该死。"这头儿捂着肚子上的窟窿,连连磕头,说:"误会误会,我真不知道,周镇长还有个名儿叫周有发。"许自明:"周有发还干着镇长哪?"这头儿说:"老了不干了,他儿子是十三团副团长。"许自明:"我知道,割人眼皮的,和周老镇长是什么亲戚?"这头儿:"他外甥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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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袭周家庄,掳了周振海,迅速向岭北撤退,翻了几道岭,就放安稳了心,不再惊恐逃奔了。杨秀林把周振海拖到一眼窑洞内,点上火把,照一下自己,说:"周兄,还认得么。你升官好快哦。废话不说了。我老婆孩子,困在西安城里,生死不知。吴新田的一个团长,要我八十两黄金,他有办法让我进到西安城去。不管镇嵩军打垮了国民军,还是国民军打垮了镇嵩军,只要打完了不打了,西安城里的百姓,就没有安危之忧了。吴新田去帮镇嵩军,却出师不出力,你特么作为吴军将领,不替吴军着急,还纵容亲戚作威作福。我有三分儿恨你,七分儿拿你脑袋为了换钱。也是你外甥给你招来的祸,想不想,朝着你外甥的脑袋唾上几口?还是算了吧。"朝着周振海胸口连开两枪。
连成骑在马上,心里焦燥,听得枪响,口中直骂,"这个胆大包天的死疯子。"杨秀林骑马驰来,催道:"快走。"连成追上去,问:"人呢,问过话了,把放了?"杨秀成扬起手中之物,渗白月色照着一颗人头,人头口中尚且塞着布团儿。连成骂道:"姓杨的,你就是能做出绝事儿来。"杨秀林说:"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。郭松林生前最大的愿望,就是拉起自己的队伍,可是他老爹反对,处处掣肘。这世道,就得学一学王根锁,当个小军阀才好立世。我把人头向郭老爷换了钱去,提醒他招兵买马,国民军势力正在衰弱,正希望看到地方武装的支持和雄起,郭老爷子不患岭南的报复?他会权衡郭松林曾经的打算的。"
静乐镇。国民新军某师三团在镇公所成立,集三镇之民团拥四百之兵力,王仕林代表国民军主持成立大会。连成任三团团长,郭发任副团长。会后,刘玉林找机会与连成单独面对,刘玉林责备道:"那是谈判调停了的事儿,让中间人脸面置于何地?山两边,恩怨相报,让人怎么往来呢。"连成:"谈过是谈过,达成的太不公道,你不认为?和周家庄死磕到底了,就看什么人物出头了。"刘玉林叹息,道:"我特么也捐一千大洋,盼你兵强马壮。"
【2】
刘玉林见到周俊杰,连声哀叹,道:"我怕了,我真怕了。有了钱又能怎样,更让人担惊受怕。世面上,三天两日杀人越货,猖狂到何种地步了。"周俊杰笑了,说道:"你知道周振海死了,你知道么?隔了一日,周振河也死了。自家种下了祸根,别人何足为惧,看把你吓成这样,装相哪?"
刘玉林:"是我牵了线儿,才有了调停这码事儿。摆平了么,又生出了冤仇,我怕受连累呀,换谁谁不怕?"
周俊杰:"你牵线儿,出于好心好意,没人怪罪于你。何林旺、邵兴帮,这些人出头了,也是当了一回传声筒儿。何林旺的本意,周家外甥指使人抢了郭发的粮,还割伤了郭发一只眼,让那外甥赔郭发一些钱,就此罢休。可是呢,周家外甥太横,以为郭松林死了,而自己的舅舅又是大团长,所以倒过来算账,要郭发赔他五十两金,何林旺这几个调解人呢,认为自己没有面子,没有说服能力,就把'赔五十两金'的原话儿,向郭老爷转告了一下。郭老爷当下就奉上了五十金,邵兴帮称赞郭老爷,'痛快',郭老爷答谢这几个调息人,这几个都拒而不收,都说,'心领了,心领了。'。哎,郭老爷子是何等人物?你的亲戚你能不了解。那几个不受郭老爷的好处,还向郭老爷致谢,我就料到,会有后来的这么一处,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。"
刘玉林:"死了一个团长,那是闹着玩儿么?"周俊杰:"副团长,那就和团长份量差远了。死于寻私仇,让团长大人又能如何发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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