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】
往山中送给养的车队来了。接着，还来了一位陌生军官，但见甲排的几个兵，全副武装、左右随行。
李朴上前行礼，军官下马还个举手礼，自我介绍，说道：＂我叫祁占杰，武县警备营副营长，新兵连编入警备营警卫大队，我，暂行警卫大队长一职。警备营长迪仁杰，家中遭遇不幸，一些营中事务有所延误，还望大家谅解。＂宣布完备，命令交付给养，兼带下发这个月的饷，每人领到七块大洋，李朴是排长，李朴领到十块大洋。
祁大队长叫唤李朴，到一边儿去，谈谈话。祁问：＂16号哪天，枪决了杀害吴晋波的凶犯，你，确认将凶犯的尸体埋了？＂李朴道：＂怎么，尸体又被人挖走了？＂
祁占杰愕然，问：＂你怎么知道，还＇又＇。＂李朴说：＂凶犯亲属，由于各种原因，一直不出面的，人死后也不敢冒然认尸，当然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，悄悄儿去迁移了。这里面的细节，可以向丐帮打听。＂
祁：＂为什么，丐帮？＂
李朴说：＂丐帮的人会看着无主之坟，守株待兔么，等到有偷着搬尸的，就敲诈几个钱儿花么。＂祁大队长祁占杰点一点头，李朴问：＂敢问，迪局长，迪营长，他家里遇到了怎样的不测。＂祁占杰道：＂迪营长，他母亲亡故了。不要听信什么传言。对了，崔有旺连长，在抓捕凶徒的过程中牺牲了。副连长杨长乐暂时负责连务。＂又说：＂关于崔有旺，你听到过什么传言么。＂
李朴笑说：＂这里闭塞，听不到瞎话儿，有时编一些瞎话儿消遣，也都和长官无关。＂
祁占杰：＂崔连长是个能人儿哩，协助侦破了不少案子，其中也少不了你们的功劳。＂李朴：＂我这个排，都是新兵蛋．子，什么经验也没有。甲排的兵，虽说也是新兵，可是入伍之前，有的干过民团头目，有的干过临时警员，所以说，甲排有功，那才是当之无愧的。＂
祁占杰：＂我明白的，甲排的兵，不少在入伍前，就和崔连长混得熟。不说了。眼下民心惶惶，纲纪得不到整肃，作奸犯科很猖厥。你的乙排，继续驻留于此，加强训练，兼顾巡逻，若遇警讯，不论匪盗民变，及时与镇上和县上通报。＂
乙排发饷了，许乃刚让士兵们请客，冯有梦说：＂我出两个大洋买酒，李朴出两个大洋买肉，这样就都有份儿了。谁叫咱也当过排长呢。＂
大伙在山寨里吃喝玩闹，耍着高兴，甲排排长杨长乐赶来了，杨长乐现在兼任了副连长，能管着乙排的。杨长乐开门见山，说道：＂迪营长家里举丧，大家都得有个表示。一人一块大洋。＂乙排的士兵闻言了，李朴率先呈上一块，余者也默默地上前，一个一个向杨长乐交钱。
杨长乐一抱拳，说道：＂各位，恕不奉陪。＂说这话，这口气，好象不把乙排当做辖下之兵。杨长乐离开寨子，行了不远，王强发追上了，王强发喊道：＂先别上马。＂王强发走近了，一开口酒气熏天。
王强发道：＂年轻人，你真会为自己的前途打算，不如把钱给我，让我卖你一个人情。准保值当。我说别走，不要上马，逼我掏枪么。＂
杨长乐诈怒，道：＂竟敢拿枪指我？＂王强发说：＂崔有旺的人头还没找到，你不想立一功？在武县，崔有旺作恶多了，恨他的人也多了，有人出了五十大洋买他命，崔有旺的命价儿，远比五十个大洋多多了，可是，杀他的风险又很小，所以我就干了，我割了他脑袋，还想再卖一次。崔有旺领着甲排的兵，还干过啥见不得人的事儿，崔有旺死前，可是给我交待了一些的。你说，你叫啥？＂
杨长乐心中有怯，说道：＂不和你这醉汉子计较。＂王强发把左手的包袱抖落，手里赫然提着崔有旺之头。杨长乐肝胆俱裂，魂飞天外。
王强发叹息，说：＂你舍不得钱。也罢，这颗人头白送与你，你可得捎几句话儿过去，就说，丐帮，是金毛狮王谢孙的最后的归宿之处。还有，崔有旺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交身配对儿，是搂着别人的老婆干的。＂杨长乐惊慌之极，急急催马行路，走动了几下，奋蹄而奔，行出不远，马儿竟然在陡急的山道上翻了个跟斗，把杨长乐抛出去了，又重重地砸下来，马背砸在了杨长乐身上。王强发醉得发晕，走路摇晃跌跌撞撞，便牵着马扶着马笼头，向寨中返回去，半道还犹豫了一下，将手中之物丢弃于山崖缝隙之内，回到寨中，王强发告诉李朴：＂徒弟，你的长官，好象在山道上出事故了，马失前蹄。＂李朴不理，以为王强发开玩笑，许乃刚过来踢了李朴一脚，李朴便带上几个兵下山去瞧。
李朴和几个手下，说说笑笑下山，走了很久，听得前面有马儿嘶鸣，很轻微地叫了一声，这几个才疾步奔下去看究竟。马，一时站不起来了，好象腿上受了伤，费劲儿把马挪开，把杨长乐拖到一边，杨长乐昏迷不醒。
乙排用马车把杨长乐送到镇上，找了大夫，还向镇长报告了。镇公所使用电报机，向上面联系反映。李朴在景泰镇呆了两天，直到营里派来了人，杨长乐家属也来了。
李朴回到山上，闷闷不乐。说：＂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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