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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乎其机 第二章(2/2)

作者:齐得龙东
大锅熬汤,怎么就味道不一样了。"

刘玉林:"不扯那时髦话题儿,我还关心不上。我这般倒腾,郭家人颇有微词,郭松林如果没死,定然会设法阻挠。岭南的百姓有什么过失?也要吃粮么。"周俊杰:"姓郭的都假惺惺。郭老爷子还是个老顽固,一直认为南方军阀都比刘镇华正派,哼,可笑,南方军阀善于伪装罢了,也是假正经而已,能种烟的无不尽量种烟,无不希望禁别人不禁自己。全国的烟田,实际上的面积大大增加了,烟价越来越便宜是必然的。郭老爷子不信邪,只认准了刘镇华是开烟禁的先锋、首恶,还以为陕西是全国的烟袋子,仍在做着囤积居奇的美梦。"

刘玉林说:"诶,差矣。陕西有个优势,可以在东、南、西、北几个市场中权衡,所以才有囤烟的传统、风气,你想,谁把广西的烟,贩到吉林去卖,有利可图么。京津沪的金主儿聚到荒北炒烟,而不去别的省、别的地方,还能有什么道理呢。当然,有一条原因,目前陕西处于无政府状态,可以不受政治干涉。"周俊杰:"我当然清楚,有绝顶聪明的人,抓住了绝妙的时机。甘肃,卷入不到北伐里去的,甘东,孙繁锦治下,就是个完美的缓冲区和避风港,甘肃地广人稀,只要无战乱,便无缺粮之虞,所以,荒北的粮价拉升之后,甘东的地主就倾仓相售呢,我开始还纳闷儿,这帮炒烟的金主,为什么先炒粮食呢,不仅仅是因了在烟季之前,后来看到,地主们粜了粮食用钱囤烟的时候,我特么恍然大悟,因为这就把土财主们卷进来啦,这样就能兴大风作大浪啦。所以,奉劝你保持清醒,只须把买卖勤作,想囤烟,也在荒北那帮龟孙子赚够了,撤走了之后。"

刘玉林:"怪我愚笨,我不是很明白。有人在平凉见过马立川。马立川一家,他小舅子一家,他五弟,据说都迁居上海了,以躲避北伐之乱。连马立广说到家人,也说'去上海游玩去了。'"

周俊杰一笑,道:"你如果去过京城去过上海,你也会向往,也想在那大世界安个家的。我想呀,马立川被友情绑架了,去和官场商场的朋友共事儿去了。你和这人相处过你就知道,这人哪一点儿象个土匪?会颠覆你对土匪的认识哩。"刘玉林:"那是当然,马立川念过大学哩,刘镇华的学问都比不上他。有人说,马立川有个秘密工厂,能产出大量优质货。"

周俊杰说:"所有的货都变成优质的时候,优质也会变贱的。马立川是个人精,不会让优质泛滥的。"

刘玉林:"建那样的工厂,很麻烦吗?"周俊杰:"以你的实力,一年内也许就能建成一个日产一担的车间。有必要吗?来得及吗?你仔细想一想。"

刘玉林:"那得看投资多少了。"周俊杰:"你以为,只有你有这个想法?别人为什么望而却步。"

刘玉林:"为什么。"周俊杰:"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时机很重要。你现在真建了那么一个工厂,不知道你能担上多大的风险,我看就是屎壳郎掉粪坑了,找死。吴关成的脑袋不是偶尔掉了的。我敢说,马立川既使重操旧业,也是使用改良的土法儿,绝不会使用吴关成发明的洋技术。你真的不了解马立川这个人。你想安安稳稳赚钱,就不要想着标新立异。我比你更有机会,但是,我就没有半点儿建那工厂的念头。"

周俊杰又说,"你呀,可不要财迷心窍了,想着戴那万人之罪。大烟之害,举国皆知,一致声讨哩,大是大非无可争议的,大人物们掩饰唯恐不及,你建一个那样的工厂,特么还在刘镇华的地盘上,一曝天下,便会使刘镇华成为众矢之的,刘镇华会先于别人要了你脑袋的。所以说呢,马立川吴关成只是个传说,你不要傻到去转那个牛角筋儿。牛,被偷走了,你不要惦记着,去拔那个拴牛的桩子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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